04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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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6
“陳博在哪？”老者又問。
蘇青道：“我一鄰居，我哪知道啊。”之後就不說話了，懶得搭理那老頭了。
親爺爺又怎麽樣，養過一天嗎？
要真稀罕陳博這個親孫子，陳博小的時候怎麽不來把人領回去？
現在長成大人了，知道把人領回去了，誰知道這老頭怎麽想的。
“你這丫頭，怎麽說話的。”老者對蘇青有些不滿，現在的小丫頭怎麽不知道尊老呢。
陳博交完費回來的時候，那老頭還沒走，陳博看到老頭臉就沈了下來。他知道這老頭是誰，陳支書跟他說過，這老頭叫陳勝天，說是他親爺爺，這次過來想把他認回去。
老頭看到陳博，眼睛一亮，立刻就走了過來：“小博。”他說道，“怎麽才來，我等你半天了。”他一邊說一邊打量陳博。
小夥子長得很精神，看來戴淑珍把孩子養得不錯。
陳博冷冷看他一眼：“你哪位？”
老頭楞了楞，而後說：“安國沒跟你說嗎，我是你爺爺。”他還特意加了一句，“親爺爺。”他們可是流著血緣關系的親人！
陳博：“是嗎，我怎麽知道有這事。”
他說完，越過老頭，往蘇青那去了，老頭趕緊跟上，“小博，這事說來話長，咱們找個地方，慢慢說。”
他壓根就忘了還在搶救的戴淑珍。
找個地方？還慢慢說？
陳博心裏冒起一陣邪火，想到等了這老頭等了48年的戴奶奶，更是為奶奶不值。
“你別纏著我，我就一個奶奶，沒有爺爺！”陳博撇清跟老頭的關系，“你離我遠點。”
老頭臉皮都不帶動的，還像沒事人一樣的說，“這血緣關系哪能說不認就不認的，戴淑珍是養大了你們哥倆，不過我跟她說好了，給錢，她這些年出了多少錢養你們，我一分不少的給她！這養育之恩就算是還清了！”
一個老太太，把兄弟倆養這麽大，費了多少心血，哪裏是幾筆錢就能還清的。
蘇青在旁邊聽得直皺眉，她算是明白戴奶奶是怎麽進的急救室了。
估計就是被這些話給氣著了，急火攻心。
她再一看，陳博已經拎著那老頭的領子準備揍人了。
蘇青趕緊過去攔：“陳博，別動手。”
那可是個老頭，打壞了還要賠錢的，犯不上為著這麽一個人賠上自己。
蘇青兩手使勁的抓住了陳博的胳膊，陳博的拳頭最終還是沒有落到老頭的臉上，不過軾蘇青因為太使勁，沒收住，沒陳博的力道帶到了地上，摔了。
她摔的時候還拽著陳博呢，兩人一塊倒下了。
“別動手，”蘇青壓低聲音對陳博說，“那老頭就是沖著你來的，你真打到他身上，他肯定沒完沒了。”
陳博臉色很不好看，心裏對那老頭氣得很。
蘇青又說，“戴奶奶還要你照顧呢，消消氣。”別跟爛人一般見識。
外頭護士聽到這邊的動靜，跑過來：“你們幹什麽呢？”一看陳博跟蘇青摔在地上，那老頭站在一邊，頓時提高了嗓門：“你這老人家怎麽回事，早上把病人給氣倒了，送到了急救室，現在又跟年輕人打起來，你別留在這了，趕緊給我走！”
這是成心來惹事的吧。
“同志，不是我幹的，他們自己摔的。”老頭解釋，“我有親戚在搶救呢，我守著呢。”
陳博拉著蘇青站起來。
急救室的燈息了，裏面的醫生出來了，陳博跟蘇青一看，立刻就過去了，“醫生，我奶奶怎麽樣了？”
醫生摘下手套，額頭全是汗，他跟陳博說，“老太太搶救過來了，還要在醫院觀察兩天。”又說，“家裏人別氣她了，好好順著她的意，知道嗎。我可告訴你，這病人年紀本來就大，再氣，可真救不回來了。”
陳博跟蘇青推戴奶奶去病房的時候，那老頭已經不在了，估計是被護士趕走了。
戴奶奶中途短暫的醒了兩回，很快就閉上眼睛睡過去了。
下午太陽快落山的時候，蘇青回去了，陳博在這邊照顧戴奶奶，蘇青跟他說好了，明天再過來看看。
“有我在，沒什麽事的，”陳博怕蘇青累著，“現在天冷，你別來回折騰了。”又說，“要是知青點的屋子冷，你就的去我家屋後多搬點柴火回去燒。”又摸出一把鑰匙，“這是我家鑰匙，我哥那屋有兩床新被子，沒人用過，你要是冷就搬過去用……”
這鑰匙給她，不好吧。
蘇青正想著，陳博就把鑰匙塞到了她手裏，“家裏雞你幫我餵一下，這是廚房櫃子裏的鑰匙，裏頭鹽、油，糖都有，你要是缺什麽，只管去拿。”
他加了一句，“做菜用。”
是了。
說好給戴奶奶做些營養餐的，想到這，蘇青就把鑰匙收下了，走進她不忘叮囑，“那老頭不管怎麽煩你，你千萬別動手，不行就叫護士，叫派出所的同志，告他。”打人情結嚴重的話，要吃牢飯的。
蘇青可不想陳博落到這種境地。
陳博點點頭。
蘇青拿著鑰匙跟空飯盒走出病房，早上給戴奶奶做的湯跟菜戴奶奶是沒吃上，陳博跟蘇青吃了。
蘇青走出醫院，正想著往哪條路走，就聽到二樓的窗戶有人在叫她：“蘇青同志，在嗎？”
蘇青擡頭應了一聲，“在。”
是叫她吧。
那護士急切的臉上松了口氣，“你趕緊上來一趟，病人這邊出了點事。”
是戴奶奶嗎？
蘇青帶著疑惑又回去了。
原來，戴奶奶醒了，她坐起來了，這會正趕陳博走呢。
她知道陳博是陳勝天的親孫子後，不想認陳博這個孫子了！
“你給我走！我不想看到你，我就是死在這裏，那也是我的命！”戴奶奶說完大喘氣，她雖然坐起來了，可聲音有氣無力的，臉色還發白，一看就知道是生了大病。
戴奶奶還有一肚子的話沒罵出來。
陳勝生害了她，讓她苦苦等了四十多年，她還以為陳勝天死在外頭了，為他守著。可結果呢，他在外頭有兒有女 ，看著她在鄉裏苦苦等著熬著，拒絕了一個又一個人的人，就那麽冷眼看著。
但凡有點良心的人，就算是變了心，也要回來說一聲吧。
不至於讓她這四十多年都白過了。
戴奶奶想到這，眼淚就止不住的掉。
更可氣的是她還養大了陳勝天的一對孫子，親孫子！
這比殺人誅心還狠。
戴奶奶氣陳勝天，氣陳博，現在姓陳的她一個都不想看到！
她這把年紀了，親人也死得七七八八了，本來就病了，想著這輩子也沒什麽牽掛了，罵著想著，突然沒了活下去的動力，這人眼看著是一點一點的不行了。
“奶奶，你別生氣，我走，我這就走。”陳博不想走，可不得不走。
醫生說了，不能讓戴奶奶再生氣了。
可是他走了，誰照顧奶奶？
護士都很忙，，不可能只是照顧一個病人，沒那麽多精力。
陳博被趕了出來，站在病房外頭，心裏亂糟糟的。
蘇青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陳博被趕出病房的一幕，聽了個大概，她跟陳博說，“我進去看看，有什麽事回頭我再告訴你。”
“謝謝。”
“沒事，咱們倆還說什麽謝不謝的。”蘇青笑。
她爸病的時候，陳博不也忙前忙後的幫著嗎。
“放心，有我呢。”蘇青進了病房。
戴奶奶原本是瞪著打開的病房門的，可看到進來的是蘇青，就不瞪了。
“戴奶奶，我一回來就聽說您病了，中午那會還帶了雞湯來看您呢，您沒喝上，真是太可惜了。”蘇青坐到戴奶奶床邊，握著戴奶奶只剩老皮的手，“您現在感覺怎麽樣了？醫生可說了，叫您別生氣。”
戴奶奶笑容發苦，“……能不氣嗎？”陳勝天來找她說那些惡心事之後，她心口這股怨氣就沒平過。
那不是十年二十年，那可是四十年啊。
從大姑娘變成了老太太，一輩子就這麽過去了，原本還驕傲養了兩個大孫子，一個在有出息去當兵了，還有一個在身邊，日日能看著，想著這輩子看著兩孩子結婚成家就心滿意足了。
現在倒好，這兩孫子都是陳勝天這老東西的種，戴奶奶實在是……
她這會心裏不平靜，看不得陳博。
一看到陳博就會想到陳家人，想到陳勝天，想到她那白白犧牲了四十的青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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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青道：“我一鄰居，我哪知道啊。”之後就不說話了，懶得搭理那老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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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真稀罕陳博這個親孫子，陳博小的時候怎麽不來把人領回去？
現在長成大人了，知道把人領回去了，誰知道這老頭怎麽想的。
“你這丫頭，怎麽說話的。”老者對蘇青有些不滿，現在的小丫頭怎麽不知道尊老呢。
陳博交完費回來的時候，那老頭還沒走，陳博看到老頭臉就沈了下來。他知道這老頭是誰，陳支書跟他說過，這老頭叫陳勝天，說是他親爺爺，這次過來想把他認回去。
老頭看到陳博，眼睛一亮，立刻就走了過來：“小博。”他說道，“怎麽才來，我等你半天了。”他一邊說一邊打量陳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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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博冷冷看他一眼：“你哪位？”
老頭楞了楞，而後說：“安國沒跟你說嗎，我是你爺爺。”他還特意加了一句，“親爺爺。”他們可是流著血緣關系的親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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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說完，越過老頭，往蘇青那去了，老頭趕緊跟上，“小博，這事說來話長，咱們找個地方，慢慢說。”
他壓根就忘了還在搶救的戴淑珍。
找個地方？還慢慢說？
陳博心裏冒起一陣邪火，想到等了這老頭等了48年的戴奶奶，更是為奶奶不值。
“你別纏著我，我就一個奶奶，沒有爺爺！”陳博撇清跟老頭的關系，“你離我遠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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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老太太，把兄弟倆養這麽大，費了多少心血，哪裏是幾筆錢就能還清的。
蘇青在旁邊聽得直皺眉，她算是明白戴奶奶是怎麽進的急救室了。
估計就是被這些話給氣著了，急火攻心。
她再一看，陳博已經拎著那老頭的領子準備揍人了。
蘇青趕緊過去攔：“陳博，別動手。”
那可是個老頭，打壞了還要賠錢的，犯不上為著這麽一個人賠上自己。
蘇青兩手使勁的抓住了陳博的胳膊，陳博的拳頭最終還是沒有落到老頭的臉上，不過軾蘇青因為太使勁，沒收住，沒陳博的力道帶到了地上，摔了。
她摔的時候還拽著陳博呢，兩人一塊倒下了。
“別動手，”蘇青壓低聲音對陳博說，“那老頭就是沖著你來的，你真打到他身上，他肯定沒完沒了。”
陳博臉色很不好看，心裏對那老頭氣得很。
蘇青又說，“戴奶奶還要你照顧呢，消消氣。”別跟爛人一般見識。
外頭護士聽到這邊的動靜，跑過來：“你們幹什麽呢？”一看陳博跟蘇青摔在地上，那老頭站在一邊，頓時提高了嗓門：“你這老人家怎麽回事，早上把病人給氣倒了，送到了急救室，現在又跟年輕人打起來，你別留在這了，趕緊給我走！”
這是成心來惹事的吧。
“同志，不是我幹的，他們自己摔的。”老頭解釋，“我有親戚在搶救呢，我守著呢。”
陳博拉著蘇青站起來。
急救室的燈息了，裏面的醫生出來了，陳博跟蘇青一看，立刻就過去了，“醫生，我奶奶怎麽樣了？”
醫生摘下手套，額頭全是汗，他跟陳博說，“老太太搶救過來了，還要在醫院觀察兩天。”又說，“家裏人別氣她了，好好順著她的意，知道嗎。我可告訴你，這病人年紀本來就大，再氣，可真救不回來了。”
陳博跟蘇青推戴奶奶去病房的時候，那老頭已經不在了，估計是被護士趕走了。
戴奶奶中途短暫的醒了兩回，很快就閉上眼睛睡過去了。
下午太陽快落山的時候，蘇青回去了，陳博在這邊照顧戴奶奶，蘇青跟他說好了，明天再過來看看。
“有我在，沒什麽事的，”陳博怕蘇青累著，“現在天冷，你別來回折騰了。”又說，“要是知青點的屋子冷，你就的去我家屋後多搬點柴火回去燒。”又摸出一把鑰匙，“這是我家鑰匙，我哥那屋有兩床新被子，沒人用過，你要是冷就搬過去用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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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了。
說好給戴奶奶做些營養餐的，想到這，蘇青就把鑰匙收下了，走進她不忘叮囑，“那老頭不管怎麽煩你，你千萬別動手，不行就叫護士，叫派出所的同志，告他。”打人情結嚴重的話，要吃牢飯的。
蘇青可不想陳博落到這種境地。
陳博點點頭。
蘇青拿著鑰匙跟空飯盒走出病房，早上給戴奶奶做的湯跟菜戴奶奶是沒吃上，陳博跟蘇青吃了。
蘇青走出醫院，正想著往哪條路走，就聽到二樓的窗戶有人在叫她：“蘇青同志，在嗎？”
蘇青擡頭應了一聲，“在。”
是叫她吧。
那護士急切的臉上松了口氣，“你趕緊上來一趟，病人這邊出了點事。”
是戴奶奶嗎？
蘇青帶著疑惑又回去了。
原來，戴奶奶醒了，她坐起來了，這會正趕陳博走呢。
她知道陳博是陳勝天的親孫子後，不想認陳博這個孫子了！
“你給我走！我不想看到你，我就是死在這裏，那也是我的命！”戴奶奶說完大喘氣，她雖然坐起來了，可聲音有氣無力的，臉色還發白，一看就知道是生了大病。
戴奶奶還有一肚子的話沒罵出來。
陳勝生害了她，讓她苦苦等了四十多年，她還以為陳勝天死在外頭了，為他守著。可結果呢，他在外頭有兒有女 ，看著她在鄉裏苦苦等著熬著，拒絕了一個又一個人的人，就那麽冷眼看著。
但凡有點良心的人，就算是變了心，也要回來說一聲吧。
不至於讓她這四十多年都白過了。
戴奶奶想到這，眼淚就止不住的掉。
更可氣的是她還養大了陳勝天的一對孫子，親孫子！
這比殺人誅心還狠。
戴奶奶氣陳勝天，氣陳博，現在姓陳的她一個都不想看到！
她這把年紀了，親人也死得七七八八了，本來就病了，想著這輩子也沒什麽牽掛了，罵著想著，突然沒了活下去的動力，這人眼看著是一點一點的不行了。
“奶奶，你別生氣，我走，我這就走。”陳博不想走，可不得不走。
醫生說了，不能讓戴奶奶再生氣了。
可是他走了，誰照顧奶奶？
護士都很忙，，不可能只是照顧一個病人，沒那麽多精力。
陳博被趕了出來，站在病房外頭，心裏亂糟糟的。
蘇青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陳博被趕出病房的一幕，聽了個大概，她跟陳博說，“我進去看看，有什麽事回頭我再告訴你。”
“謝謝。”
“沒事，咱們倆還說什麽謝不謝的。”蘇青笑。
她爸病的時候，陳博不也忙前忙後的幫著嗎。
“放心，有我呢。”蘇青進了病房。
戴奶奶原本是瞪著打開的病房門的，可看到進來的是蘇青，就不瞪了。
“戴奶奶，我一回來就聽說您病了，中午那會還帶了雞湯來看您呢，您沒喝上，真是太可惜了。”蘇青坐到戴奶奶床邊，握著戴奶奶只剩老皮的手，“您現在感覺怎麽樣了？醫生可說了，叫您別生氣。”
戴奶奶笑容發苦，“……能不氣嗎？”陳勝天來找她說那些惡心事之後，她心口這股怨氣就沒平過。
那不是十年二十年，那可是四十年啊。
從大姑娘變成了老太太，一輩子就這麽過去了，原本還驕傲養了兩個大孫子，一個在有出息去當兵了，還有一個在身邊，日日能看著，想著這輩子看著兩孩子結婚成家就心滿意足了。
現在倒好，這兩孫子都是陳勝天這老東西的種，戴奶奶實在是……
她這會心裏不平靜，看不得陳博。
一看到陳博就會想到陳家人，想到陳勝天，想到她那白白犧牲了四十的青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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